叶all,不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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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喻《且歌且行》SONG11 遇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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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萤》

忘川水平静如镜,清晰的映照出水畔那青年的俊秀模样。

许是独自等待的时间实在是太过漫长了,很多时候喻文州很难不放任自己沉浸在从前的回忆中,回忆家人吗,回忆朋友,回忆......叶修。

时间悠悠,阳间又去了数十载。喻文州也在阴间等了数十载,但尽管那么多年过去了喻文州还是能忆起他和叶修的初遇。

只是时间实在太过久远,久远到喻文州都忘记了那年的自己是多大,什么模样,只记得那年守边大将叶修回京,他在义父的安排下恰巧与叶修去了同一家茶楼,一道屏风分隔左右,等着叶修什么时候高谈阔论,他再大声叫好,然后顺理成章的相识。

但就在坐下不久之后,喻文州就知道,这回义父的算计出错了。

屏风的那头,一道年轻的声音在为传说中的叶将军介绍这京中英年才俊,讲的多了,停下来歇了歇,就听一道陌生的男声问:“你说了那么久怎么就不跟我讲一讲那位被圣上誉为京都明珠的探花郎喻文州?我听闻,他是难得的英年才俊啊。”

喻文州一手挈着茶盖轻轻拨动杯中茶叶,眼见茶叶漂浮旋转,心中想着今日当是出师未捷,京中的才俊,无论如何,总不会对他有所嘉许的,因为——

“京都明珠?呵,叶将军果然是刚从漠北回京,不了解期间内情。”那年轻的声音嘲弄道:“明珠何辜,竟与宦官义子相提并论!”

片刻沉默,叶将军道:“想来那位喻公子确实是为英年才俊,刘兄对他鄙夷,却除了一句宦官义子再无他言,相必这位喻公子必然是只有这一件可与人背后谈论的事。”

叶修举杯饮尽了杯中茶水,道:“一个人若只能捏着他的他人那唯一的缺陷反复说个不停,多半是因为那个人除了那一件样样都好,若今日刘兄说的是我叶修恐怕就与评喻公子不同了罢?总归除却狂妄孤傲您还能鄙夷我牛嚼牡丹,武夫一个!”

此言毕,叶修起身而去。

而喻文州则放下手中茶盏,匆忙出门,望着那人走到茶楼门槛前的青色身影很不文雅的扬声喊他:“请将军留步。”

叶修闻言回首,喻文州第一次看清这位十四岁收拢亡父麾下残兵,披战甲夺回漠北一城的兵家天才。

长眉凤目,模样略显寡淡,只是他眉目间风采难掩,自顾盼烨然。

“在下喻文州,可有幸与将军结识?”

在下喻文州,宦官之后,世所不齿,可有幸结识将军?

“你一直在?”叶修抬头去看那二楼木栏前的青年,问。

喻文州颇有些尴尬的坦诚道:“将军在,所以我一直在。”

叶修挑眉,回身上楼,“我不善品茶,盼探花郎莫恼我牛嚼牡丹。”

喻文州如今想起当时,还是忍不住微笑,宦官养子,世所不齿。于叶修而言不过是白玉微瑕,瑕不掩瑜,有什么不可结交的?

喻文州微笑着转身,又去看奈何桥。

地府森冷,只是喻文州感受不到,他只能看到,看到远处走来那人衣角翻飞,他只能听到,听到远处那人的衣衫被风吹的飒飒作响。

伴着那人灿若繁星能照亮冷夜的眼眸和他那句“你说,五十年内不许我来找你,所以我很努力了,很努力的活到了七十七岁,说到做到,刚刚好五十年。”

喻文州眨了眨眼,试图缓解眼中酸涩,“我知道你一定能做到。你答应了我,又怎么可能不守约?”

坐在桥边的孟婆看看左边的人,又看看右边的人,“你终于愿意投胎了?”

喻文州点头,“一直以来,多有叨扰,实在抱歉。”

“也没有什么好道歉的。”孟婆道,“反正每隔那么一段时间总会有人要来守上一守,你站的地方又不碍事。”

说着,各给了他们一碗汤。

喻文州持碗侧目看他,叶修也举碗瞧他,四目相对,昂头一饮而尽。

人说,人死前,总能看到往事如走马灯在眼前回放,喻文州早已经历过了死亡,在五十年前,只是那时候他并无时间去多想过往,他只是任由自己的目光,一遍遍的去描绘叶修的眉眼,那时候他只想,再看看吧,再看看吧,或许这一眼就要是最后一眼了。

那时他握着叶修的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他微笑,对他说:“我离开后,你要好好的,天气好时,去骑马,天气不好时,可以在家看戏,春天去踏青,你还可以再去捉流萤,不过你不许再让别人看......冬天多添衣,你院子前的梅花若开了,不妨折上一支带回房里......叶修,你要好好的。像从前一样,放马拉弓,看戏逗猫。你还要上战场,我知道......你属于那儿。叶修,战场上,多保重自己......我现在想看着你,可是之后,我不想看到你......至少五十年内,我不想看到你......不想......”

叶修也握紧了喻文州,对他道:“好,五十年内,我不让你见到我。”

碗中汤尽,两人双目变得空茫茫如白雪一片。

孟婆收了碗,叹息道:“走吧,走吧。”

 

2024年,春,浙大。

喻文州推开了小礼堂的大门,室内一片空寂,唯有舞台上开着灯,一个身穿深红色衬衫,袖子挽到了臂弯上的青年站在那儿。

他眉眼悲悯,又含着欢喜感激:

小燕子,谢谢你,天天给我讲人间的悲喜。

你让我看到了尼罗河上飞翔的水鸟,

你让我看到了金字塔边踱步的骆驼,

你让我看到了朱门寻欢作乐的豪富,

你让我看到了街头流离失所的灾民。

青年字正腔圆的背诵着台词,目光温柔的看向喻文州:“你在我心中点亮了一盏明灯......”

室内又重归寂静,喻文州睁大了眼睛的看着舞台上的青年,看他的眉眼,看他念诵的嘴唇,看他眼睛里......任谁都无法抵抗的温柔。

“你好?”青年试探般的向他招呼。

“你好。”喻文州仿佛如梦初醒,“你是话剧社的叶修?”

“我是。”叶修道,毫不疑惑这位陌生的同学为什么认识自己。

“前辈你好。我是今年新生喻文州。”他自我介绍完,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是之前在这排练的,走的时候把书留在了这儿,回来拿。”

叶修点点头,“你自便。”

喻文州拿了书,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前辈,只有你一个人吗?”

“不是。”捏着笔埋首于剧本中写写画画的叶修头也不抬道:“我习惯提前来。时间不多嘛。”

“哦......”喻文州捏着书卷,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问:“我能留在这儿看您排练吗?”

“嗯?”叶修终于看向了他。

“就一会儿,您的同伴来了我就走。”喻文州说着红了脸。“如果实在不方便......”

“不。”叶修说:“我说过了你自便。只怕你嫌无聊。”

“当然不。”喻文州抬眼看着舞台上的那人,欣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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